在老人回憶錄中,怎樣講述兄弟姐妹的故事?怎樣回憶親人軼事?一般在回憶錄的后半部分,主人公自然會講到自己的家人,這種親情的流露是自然而然的,也符合回憶錄的時間線順序。還講了二弟的隱秘的個人情感(90歲老人鮮活的記憶),這樣的軼事對讀者具有震撼性,能引發(fā)讀者更多的思考:個人在時代里能做的部分,無能為力的部分。對話是主人公和她的女兒,主人公弟弟及弟媳,通過朋友圈聊天得來的,幾位遲暮之年的老人有一句每一句回憶著年代久遠的一點印記,看似稀松平常,卻透著濃濃的情親和不舍。讀者能感受到不同年代的親情氛圍和時間的殘酷無情……

(圖為回憶錄《峰頂之巖》主人公和丈夫金婚紀念照片)
1953年,大弟王惠民念完小學(xué)后,我二姑把大弟送到牡丹江,投奔我來了。我也沒辦法,只能去找張簡行長,張行長就安排大弟在柜臺工作——送傳票,就是把這個柜臺的票據(jù)送到那個柜臺,那個柜臺的票據(jù)送到別的柜臺,在柜臺間穿梭。
“大弟結(jié)婚后就對我媽不咋好了。這一點我媽深有體會,往往有苦說不出。”
我媽本來是嚴重重男輕女的,但大弟和我的所作所為慢慢改變了她。
上班以后的幾年,我的工資除了伙食費外,基本上都攢起來郵寄給母親,這時候她知道姑娘的好處了。后來,我媽就對小妹特別好、特別心疼,知道疼姑娘了。
1956年,我媽沒有事先寫信告訴我一聲,就領(lǐng)著弟弟妹妹直接來到牡丹江找我來了。好心的張簡行長在銀行宿舍給我擠出一套房來,一家人團聚、安頓下來了。
50年代,二弟王兆林考上中專,從事建筑行業(yè),當干部。我最喜歡三弟,三弟王化民初中畢業(yè)后當建筑工人。妹妹王秀萍還小,在讀小學(xué)。
“二弟聰明,受教育程度比較高,工作好,收入也高,對我媽孝順。”
80年代,二弟有時候出差,常給我的孩子買衣服。小悅說:“二舅有點色盲,出差給我買的衣服都不是新鮮色的,呵呵!”
弟弟妹妹們每次來我家的時候,我都要做一桌好吃的,大家一起喝點酒啥的。
有一次,我問二弟:“大馬哈魚好吃不好吃?”
二弟說:“比咸菜好吃。”
“呵呵。”
“二弟年輕那會兒,孫靜雅看好二弟了,他倆開始好了。孫靜雅的哥哥是區(qū)長,知道后說啥也不讓,她哥知道我們家家庭成分不好,他哥好像以前在銀行呆過好像,還是怎么……怎么回事,就是不讓和我弟弟好。結(jié)果她急眼了,跳樓了,擱樓上跳下來,鎖骨……好幾個地方骨折,就這樣還是不讓。哎,你說多忠心,都跳樓了,想死。后來,兩人都沒忘對方。改革開放以后,家庭出身不那么重要了,他倆各自都早已結(jié)婚了,又偷偷好上了,呵呵。那時二弟在林口有工程,在林口住,孫靜雅就經(jīng)常去找他……最后還是孫靜雅先走了(去世)……真的,忠心耿耿的,真的……長得也挺好看……哎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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